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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不约而同有好几个高中生问我:「老师,如果我念的学校名不见经传,当有人问我是哪个学校的时候,我都会很不想讲,因为会觉得很自卑。但是我也不喜欢这种感觉,不晓得该怎么办?」
听到这些高中生的心声,我颇能感同身受,因为我念的高中也不是明星学校,所以班上同学常会出言嘲讽自己学校「很烂」。但我感受得到,不少同学和自己一样心里还是郁闷、自卑、茫然的,觉得自己被社会文化看轻、排除。
于是我花了些时间,分别跟这几个高中生聊到这个有趣且重要的议题。我问其中一个学生说:「如果我请你向班上同学介绍我,你会怎么说?」
学生想了一下,回答说:「嗯......可能会跟他们分享我在老师这边参加过什么活动,老师用什么有趣的方法带我思考一些自己很感兴趣或很重要的议题,所以觉得很有收获吧!」
我说:「对啊!你看,你跟同学介绍我的时候,根本没有说到我是什么学校毕业的,对吗?你的心里最在意的还是一个人是否有能力给其他人带来什么实质的成长?」
听完我的话,同学也笑了一下......
于是我继续说:「念明星学校,确实能让自己刹那间增加好几十倍的亮光,彷佛自己就像这身制服或校名所代表的那样杰出。但如果能透过自己努力,确定自己可以做甚么对社会人群实质有帮助的事,不是更令自己感到踏实吗?
就我所知,也有不少人即使穿上名校制服、拿到名校毕业证书,还是徬徨不已,甚至会因此感到自己是名不符实的冒牌货。我甚至有一位留学国外名校的朋友,回国后就无法工作了,因为他说台湾这些工作都缺少价值感,配不上他名校毕业的高资质。但骨子里我感受得到,他是怕自己出手后没达到预期理想,无法接受这个真实却无能力的自己。
之后,我又跟大家分享一段自己的故事:
「在一般人眼中,大学老师的头衔或博士学位好像很厉害;但是对在大学工作的诸多老师来说,这两样条件是基本盘。所以在大学里我不仅无法用这两样东西证明自己有能耐,甚至永远会有更多人拿出国际名校博士学位,凸显他们比我秀异。
所以当我刚刚听到你对同学介绍我的内容,完全不是学历、收入等等,而是我们真实互动经验中,令你感受到美好的点点滴滴,我心中是十分感动的。因为这代表我真的有能力跟学生建立信任关系,一起面对各种生涯挑战,这样的自信才更具有独特性。不晓得你觉得能不能尝试用这种方式来认识自己?」
听完我说的故事,同学点点头,但也露出一丝歉意的微笑,他说:
「老师,我觉得你说的话很有道理,我在理智上可以理解。但是不瞒你说,我心里还是会渴望念名校,毕业后找个光鲜亮丽且收入高的工作,最好自己还能对人有一些影响力。我觉得这样才是我心中成功的定义,但不晓得老师听到我这番话,会不会觉得很失望?」
我说:「听到你跟我有不同价值观,虽然会觉得有点可惜,因为我们可能短时间内没办法一起完成共同的理想。但我会鼓励你用自己的方法试试看,一段时间之后倘若能顺利达成理想,我也很祝福你,这代表你的价值观真的可行。
但如果你发现自己的方法有些局限,希望你别忘记找我聊聊,我们可以再根据你的方法一起想想怎样调整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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