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12月26日,人們尚沈浸於聖誕節歡樂氣氛,並準備迎接新的一年到來,位處南亞的印尼,竟發生芮氏規模9.0大地震,引發海嘯,罹難的人數至今已逾十二萬人,並持續攀升,失蹤人數更不計其數。世界衛生組織估計,若爆發大瘟疫,死亡人數恐將以倍數攀升。
每每遇到集體苦難,總有人怪罪於「天地不仁」,總有人會質問老天爺或上帝,「你為什麼製造如此多的苦難?」總有人要歸因於「一切都是命」。世上每一種哲學、每一種宗教,都避免不了一定得面對處理苦難這個最嚴肅、最困難的問題。苦難的原因,從基督信仰來看,一大部份是出自於人的罪。另一大部分則是個奧秘,聖經約伯記讓我們知道有些苦難是我們這種有限人類所不能掌握、所不能理解的奧秘。
因此,當災難降臨的時候,基督徒們不把力氣時間多浪費在質問老天或上帝「為什麼發生在我身上?為什麼是我?」而是直接就人所能擺上的能力來改善。就拿這次地震海嘯事件為例,基督徒們該思考的是,怎樣積極參與國際人道援助,實際幫助受災國家人民?並分析災難中的人禍部分,予以一一處理。例如,建立海嘯的聯合預警系統,督促政府平日就對海邊低地的居民和遊客,確實做好地震、海嘯的教育宣導,使未來傷亡不至這麼多。另外,亦要檢討與大自然和平共存的環保工作是否確實。好比,珊瑚、防風林、紅樹林,等減弱海嘯的自然物,是否遭受破壞。人們是否濫砍森林、大量焚燒石化燃料,使得全球氣候變暖,使溫室效應加劇,冰山融化,一些群島處在海平面上升威脅中,海嘯一來而瞬間滅島。
基督信仰要人們認真地去面對自己與眾人罪惡所帶來的苦難問題,並在其中看見自己所該承擔的責任,悔改承認錯誤,積極地帶出個人的歸正行動。在這起地震海嘯事件上,個人得反省是否平日過於奢華,濫用地球資源,自己根本就是全球暖化的最大元兇?或是讓馬爾地夫被海水漫過的罪魁禍首?去海濱遊憩,自己的行為是否就顯示出是珊瑚、防風林、紅樹林破壞黑手?在選舉投票的時候,是否認真地選出不短視近利、具有遠見的候選人,重視海嘯預警系統、地震海嘯教育宣導等具有永續經營觀念的建設。整個生活,因著反省,而立志不再過著以往只圖自己爽快,不管是否害到他人的生活。
中國人面對集體苦難問題,常用這句「一切都是命」帶過。將一切歸於命,不去正視自己可以改善的部分,自己所應該要承擔的責任。因此人所能做的,就是去算命,以趨吉避凶自保,只求災禍與自己無關就好。
然而「命」絕非一成不變。就像過去女人生小孩,兩個就死一個,但是現在醫療進步、公共衛生觀念宣導普及,女人生小孩死亡率就大幅降低。醫療越進步、公共衛生觀念宣導越普及,亦讓該社群人類年齡越來越長壽。也就是因著一些人的努力、犧牲與奉獻,從歷史縱軸而言,人類社會整體的命變好。非常弔詭的是,這種整體國家社會集體大命的改進,必然跟滿口有「一切都是命」的人無關。反倒跟「不談命」、積極在問題上面,看見自己責任,願意改變的人有關。
基督信仰一向不多解釋苦難源由,但卻是扎扎實實地面對苦難、承載苦難,耶穌說:「你們在世有苦難,在我裡面有平安。」愛世人的上帝賜給基督徒超越苦難的勇氣,引導基督徒將目光放在奧秘的源頭—上帝的本身。
人生在世必有苦難。在面對苦難的時候,哪一種的價值觀更能鼓勵人們有勇氣生存?哪一種的信仰更能帶出人類集體受益的力量呢?
本文刊登於《基督教論壇報》 http://ct.org.tw